“收了第一笔钱以后，如果不收第二笔，他们就会揭发我，收钱和担忧把我夹在中间骑虎难下。”杨传辉在享受捞钱快感的同时，怕被告发的焦虑也让他寝食难安。

  2020年12月，文山市委原常委、市政府原党组副书记、副市长杨传辉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和公职，收缴其违纪违法所得，目前已移送司法机关审查起诉，所涉财物随案移送。

  收了钱就牺牲群众利益

  年少时的杨传辉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，为了改变命运，他选择读师范大学、当老师，中途又改行从政，后来在多个岗位上担任“一把手”。杨传辉一路走来可谓顺风顺水、官运亨通。可惜，他没有选择顺势而为继续前行，而是背道而驰，拐弯走上了“不归路”。

  “喜得冲水韵墅项目存在无证售卖、未批先建、少批多占等违规违法行为，至今未能竣工交房，购房业主利益遭受巨大损失。2019年，云南省通报的6起自然资源违法案件中，喜得冲水韵墅违建项目赫然在列。”

  “开发商2015年就开始预售房，在2019年文山市政府拆除违建时，我们才知道受骗。”当已经交钱、等了5年的1000余户购房业主得知喜得冲水韵墅项目无法交房后，纷纷上访。文山州纪委监委立即对问题线索进行初步核实，发现杨传辉存在严重违纪违法行为并涉嫌职务犯罪。

  “收了他们的钱后，就牺牲群众的利益来帮助老板。”留置期间，面对办案人员的询问，杨传辉如实交待。

  通过调查发现，杨传辉与该房地产开发公司李某是多年朋友，在明知该公司开发的项目属于在建违法项目，仍然不采取措施制止该违法行为发生，而是安排分管部门完善补办手续，放任该公司继续实施违建行为，造成群众多次上访，社会影响恶劣。

  对做生意情有独钟

  “工作之余捞捞外快。”杨传辉对做生意情有独钟。从他参加工作到担任副市长20余年间，他都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经商赚钱。

  2007年，杨传辉在担任文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兼人事局局长时，就开始带着老职工开刀具店。2009年后，杨传辉扩大经营范围，从事多种经营，开刀具店、开茶室、做钢材生意、卖柴油和粮油产品、开石场等，只要能赚钱的生意他都做，并且直接向服务对象销售商品。

  “我兼着人事局局长，受贿的机会更多了，有需要找我帮忙协调的，只要送钱给我，我必定给他办事，没有送的，即使真有困难我也不会帮忙解决。”杨传辉把职务提拔、岗位调整、工作变动也当成一门生意，只要有人送钱给他，都能心随所愿。其间，他先后收受7人送的现金19万余元。

  “收钱过程让我很开心”

  “收多了就会上瘾，多少不重要，在乎的是收钱过程，谁送三万五万，什么时候送，根本就记不清，就是当时觉得特别开心。”杨传辉收钱已收到麻木不仁。

  在他担任乡镇党委书记不久，就结识了矿山老板赖某，收受了人生的第一笔贿赂金2万元。之后的2年时间里，杨传辉在组织矿山治理、解决群众纠纷等方面为赖某提供帮助，先后7次收受赖某的好处费18万余元。

  杨传辉在担任街道党工委书记、副市长期间，为他“干亲家”“朋友”在协调项目资金、承揽工程项目、房地产开发、矿证手续办理等方面提供帮助和关照，多次收受他人财物500余万元，还“笑纳”某老板专门从香港买来的一块价值19万余元的欧米茄手表。

  小到香烟、名酒、茶叶、定制西服，大到车辆、名表等大额财物，杨传辉都来者不拒、照单全收。案发后，从他家中搜查出的各类酒水就高达100余种。

  “围猎者”把陪他娱乐当作赚钱

  杨传辉喜欢打麻将、玩扑克，他与几名商人成了固定牌友，每逢周末都要聚在一起“娱乐”一下。开始打100元的底，打着打着，就会加注到500元、600元。为了让杨传辉高兴，几名商人每次都会让他赢钱，一场麻将下来，杨传辉少则赢两三万元，多则赢几十万元，其中一名老板为了得到他的关照，在牌桌上就输了37万元给杨传辉，千方百计拉拢讨好他，小小牌桌渐渐成了他们利益输送通道，后来这也成了老板们请托杨传辉办事的筹码。

  “‘围猎者’看重的不是我杨传辉这个人，看重的是副市长这个位置。”杨传辉分管住建、国土、财政等重要部门，成了老板们争相“围猎”的对象。

  一些老板把陪杨传辉娱乐当作赚钱，平时总喜欢围着他转，从情感上进行长线投资。很多“围猎者”还专门研究杨传辉喜欢吃什么菜、抽什么烟、喝什么酒、戴什么表、打什么牌……就连杨传辉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这些老板清楚。

  杨传辉明知“围猎者”的企图，但还是特别享受被“围猎”后被捧得高高在上的感觉。

  杨传辉还加入了一个叫“逍遥”的微信群，群里除了他是领导干部外，其他的都是房地产老板，群里每天谈论的都是吃喝玩乐，每天都有老板排着长队请杨传辉吃饭。

  “这个人大大咧咧，从来不注意自身形象、细节，他喜欢热闹，认为很多兄弟围着他喝酒很有面子。”杨传辉习惯当大哥、搞结拜，照顾朋友兄弟，外界都叫他“辉哥”。熟悉杨传辉的人都知道，他是一个“江湖气”很重的人，经常与一些商人老板们吃饭、喝茶、打麻将，从不避嫌。

  攻守同盟不过是泡沫

  “组织上已经找我了，你送钱给我的事，就说是借给我的。”2020年5月，在文山州纪委监委对杨传辉开展核查期间，杨传辉担心自己的违纪违法问题被查处，他与赖某、邓某等人商量对策、订立攻守同盟，把送给杨传辉的16万元说成是借给他的，并伪造收条，又安排其兄弟将收受的赃款进行转移，企图瞒天过海，对抗组织审查调查。

  留置期间，杨传辉在忏悔书中写道：“回忆自己的成长过程，就像放电影一样历历在目，走到今天都是因为私欲膨胀、贪图享受、追求奢华的结果，后悔自己没有筑牢拒腐防变底线……”只可惜，他明知金钱的背后是陷阱，还是不顾一切跳进去，最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
  通讯员 吕玉潇 王铭坚